TheyDontKnowThat
白癜风哪家医院好 http://baidianfeng.39.net/今天的故事要从一个逻辑难题讲起:从前,有这样一个国度,地方不大,里面只有一百个人,他们都拥有绿眼睛。国度被这样一个咒语笼罩着——只要知道了自己的眼睛的颜色就必须第二天中午向所有人公开宣布这件事,然后离开这个地方;而若是不知道自己眼睛的颜色,则不能谎称知道并离开。不过,这样的事情还从来没有发生过,因为在国度里大家从不谈论眼睛的颜色,也没有任何能充当镜子的反射平面能够让人看到自己的眼睛。所以,虽然每个人都能看到另外九十九个人的绿眼睛,却无法知道自己的眼睛是什么颜色。这一百个人一直在这奇怪的咒语下平静地生活着。直到有一天,来了一个外国人,他对这个国家清一色的绿眼睛的感到很惊讶,因为他原来从来没有见过绿眼睛的人。他于是对所有人说:“我居然在你们这里见到了绿眼睛的人。”大家都很吃惊,因为他们一直都很避讳讨论眼睛颜色。外国人在得知了这个国家的眼睛禁忌文化背景之后感到很愧疚,但转念一想,他不就是说了村子里至少有一个绿眼睛的人吗?本来每个人就知道村里至少有一个绿眼睛的人啊,他们甚至都知道有九十九个。而生活了这么多年,也没有人因为知道自己眼睛的颜色被驱逐出国度。于是外国人安心地离开了。看起来似乎一切都没有变化。谁能想到,一百天后,国度里所有的人都被迫离开了。为什么一件本来大家就都知道的事情被说出来之后会引出这么严重的后果呢?不妨先停下来想一想这个问题。注意:我们(荒谬地)假设这个村子里每个人都很有逻辑性且遵守规定。想好了吗?要解决这个问题,我们不妨先分析只有两个人的情况,再推广到一百个(或者更多)人的情况。假设国度里只有Monica和Chandler两个人,他们都拥有绿眼睛,但是都只知道对方的眼睛是绿色的而不知道自己眼睛的颜色。当有一个人告诉他们说他们之中至少有一个绿眼睛的人时,对Monica来说,她其实本来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因为她能看到Chandler是绿眼睛。但是不同的是,她之前不知道Chandler是否也知道这件事,而消息公布后她就知道Chandler也知道了他们当中至少有一个人的眼睛是绿色的。于是Monica会分析:Chandler同样不知道自己眼睛的颜色,但是他知道她的眼睛颜色。若是她的眼睛不是绿色的,那么Chandler就会知道他自己的眼睛是绿色的,于是一天后的中午就会公布这个消息并离开国度;若是Monica是绿眼睛,Chandler的情况就会和她一样,等待她在一天后的中午如何反应。一天后,他们都没有在中午公布知道了自己的眼睛颜色。这时他们会同时意识到,对方也和自己一样在等待——他们一定都是绿眼睛。于是当时间又过一天,他们都只好在中午公布知道了自己眼睛的颜色并离开国度。那么三个人呢?也是一样。Monica、Chandler、Joey都是绿眼睛,Monica虽然知道另外两个人都是绿眼睛,却不知道自己眼睛的颜色。当三个人当中“至少有一个绿眼睛”的消息被公布时,Monica就会想,如果她自己的眼睛不是绿色的,而Chandler和Joey又都是绿色的,他们就应该都只能看到一个绿眼睛,于是就变成了两个人的情况——他们会在两天后的中午同时公布知道了自己眼睛的颜色并离开。然而过了两天,这样的事情却并没有发生,于是Monica立刻意识到——只有一种可能性,就是自己也是绿眼睛,而Joey和Chandler都能看到两个绿眼睛,因此思路和她完全一样——都在等另外两个人的反应。再推广到四个人、五个人、一百个人、一亿个人都是一样。这也是为什么,外国人一句大家本就都知道的话让整个国度的人都被迫离开了这个被下了魔咒的地方。在这里,外国人的话起到了一个关键性的作用——将共有知识(MutualKnowledge)变成了公有知识(CommonKnowledge)。共有知识:每个人都知道的知识;公有知识:每个人都知道且知道别人也都知道的知识。当知识停留在共有知识阶段时,大家都不知道他人的知识,也就无法形成更长的逻辑链。而一旦知道了他人知道同样的知识,就可以基于此进行更加深层的推断。这根本上取决于人能够推断他人不同想法的能力,也就是认识到每个人所具有的想法是独立的并且可以不同——心智理论(TheoryofMind)。通过心智理论,我们能够基于已有的信息从他人的角度考虑问题。也因此,我们人类能够营造出复杂的社会关系。心智理论之所以叫做理论,是因为我们并不能直接知道他人的想法,但是能够通过他人表现出来的言行举止和我们知道的他人能够获得的信息进行推断。把心智理论放在共有知识和公有知识的框架中,公有知识就是我们通过观察得知他人也知道的信息。在 心理学家让·皮亚杰(JeanPiaget)的理论中,理解心智理论是人步入一个新的认知阶段的标志。在小的时候,小朋友会觉得所有人得到的信息以及产生的想法都和他一样,长大之后则会渐渐意识到每个人认识到的世界不同。在一个有关心智理论的测验中,当给小朋友们看到这样一个情景,一个小女孩(Sally)把玩具放在了柜子里然后走了,之后另一个人(Anne)把柜子里的玩具拿出来放到了另一个柜子之中。然后问看到全过程的小朋友,小女孩(Sally)会去哪里找玩具呢?三岁以下的小朋友一般会认为小女孩会去后来的柜子中找东西,而更大一点的小朋友则能够意识到小女孩和自己所具有的信息不同,于是猜测小女孩还会到原来的柜子中找自己的玩具。长久以来,我们以为人类是 一个能够掌握心智理论的物种。但是新的发现让我们意识到,很多动物也同样具有心智理论。比如在一个实验中,小猴子就能够判断,要是比自己厉害的大猩猩看到了香蕉(透明屏障),自己就不会去抢,而若是知道比自己厉害的大猩猩没有看到香蕉(不透明屏障),就会去把香蕉抢走。但若是说人类在这方面还有什么特别的,那就是——人类拥有二级心智理论。也就是说,我们不仅能够意识到对方和我们想的不一样,还能意识到除自己之外的A和B两个人知道的/想的不一样,因此A可能以为B在做的并不是B真正在做的。这也是为什么,动物看到人类的宫斗剧一定一脸懵。回到公有知识的话题,我们现在知道了,共有知识转为公有知识的关键之处就在于我们通过心智理论推断出了他人具有和我们一样的知识并且也知道我们具有这样的知识。在现实中,从共有知识到公有知识的过程不过是运用心智理论推断的一个特殊情境。下面的两个有关公有知识例子都取材于现实生活。例如,想象一个场景,你不小心把水泼到了一个路人身上,于是立刻说:对不起我的错。这种情况下,其实对方本来就已经知道了错误在你,你也知道错误在你自己。但是你并不知道对方知不知道你知道错误在自己,而当把“对不起我的错”说出来时,对方就知道你也知道自己错了。于是,我们有了另一种诠释道歉的思路:把共有知识转换为公有知识。再比如,当一对夫妻在商场中迷失时,他们可能可以很快在没有联系的情况下在某家咖啡厅找到对方。这是因为,他们在定位的时候,想的并不是我会去哪里或者是对方会去哪里,而是对方会觉得我会去哪里和对方会觉得我觉得对方会去哪里……正是因为去咖啡店是两个人之间的公有知识,夫妻二人才能如此有默契地一起到咖啡店。公有知识能够带来的猜测还可以有更长的逻辑链。而在这里,我们假设心智理论可以达到无限高的水准(即像我们最开始的故事中的绿眼睛小人一样能够推断他人在想他人在想他人在想什么......)。(于是,人的心智理论是强于动物的,而在数学模型中模拟用到的心智理论又是远强于人的。)想象这样一个游戏中(模拟具有类似利益关系的现实),Tom和Jerry可以选择一直轮流走下去,也可以选择拐到旁边的路上结束游戏。前面的数字代表Tom所得利益,后面的数字代表Jerry所得利益。从后往前推导,Tom知道一旦到了路口4,Jerry就很可能拐到边上选择对自己最有利但是不利于Tom的。于是Tom一定会在前一个路口3就拐走。而对于Jerry来说,他知道到了这个路口Tom就会拐走,于是他会在更靠前的一个路口就拐走....相同的道理,最终 的可能性就是Tom在路口1就选择了拐走。因为是推导的全部内容都是基于两个人的公有知识——双方都趋向于做出利于自己的决定。而有时,这样的猜疑链可以一直延伸下去,没有尽头。于是最终的结果就是双方会最快走到保全自己牺牲他人利益的道路上。而把这种猜疑链用到 的,就是黑暗森林理论(DarkForestTheory)。想象你知道了宇宙中另一个文明的存在。这时你该怎么做?即使你自己是友好的,你也并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友好的。即使你知道了对方是友好的,你也并不知道对方是不是知道你是友好的。即使你知道了对方知道你是友好的,你并不知道对方知不知道你知道他知道你是友好的……为了首要目标保全自己的文明,我们不能到达一个不知道对方会如何行动的分叉口,于是最终的办法只有直接毁灭对面的文明。尤其是在宇宙中,当传递和接收信息都需要极其长的时间时,猜疑链就会无穷无尽延伸下去。而打破这个猜疑链的方法——或许只有(冒着极大风险)尝试善意的 步。那么今天的推送就到这里了。我们从一个逻辑谜题入手,介绍了共有知识和公有知识的区别,引入了人类和动物(以及数学模型中)的心智理论,并模拟了几个有关公有知识的几个不同情景。敬请期待HistoryLab下次更新。作者:Ariel指导:??审阅:TheaLinda参考资料:[1]CommonKnowledge,StanfordEncyclopediaofPhilosophy[2]TheoryofMind,Wikipedia[2]TheUniquenessofHumans,RobertSapolsky[3]《三体:黑暗森林》,刘慈欣[4]共有知识和公有知识,李永乐老师[5]WhyWeShouldNOTLookForAliens——TheDarkForest,Kurzgesagt—InaNutshell[6]TheGreen-EyedLogicPuzzle,AlexGendler小魔女Ari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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